母親的生命寫真

作者:曾敬恩牧師(2005.12.24.聖誕晚會實錄)

一、生命初階-外祖父說:『我拜錯了神,妳要尋找真神!』

在家排行老么,民國九年出生在台南市鴨母寮附近,從地名就知道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地方。外祖父曾和外曾祖母一起到中國大陸學習西醫,學成返台後在老家行醫,素得好評,外祖父為人忠厚,誠實行善,對清寒者均免費義診,整修馬路以確保路人行的安全,實在是大善人家。外祖父是位非常虔誠的佛教徒,見廟必拜,每天分四個時段拜神。那時台南的廟宇數目為全台之冠,大大小小不下百數十家之多,自母親懂事起,外祖父每晚常帶她到各個廟宇去燒香拜佛,全年無休。長年吃素三十年有奇,去世時年僅五十五歲。

母親八歲時,外祖父得病,背部長惡瘡,從右背深入到右肺,前後四年,去世前常在睡夢中驚醒,朦朧中看到牛頭、馬面、無常鬼吐著長舌,用鐵鍊要押解他下十八層地獄,讓外祖父受盡折磨之能事,外祖父一生潛修佛事,廣積陰德,造功德希望有福報,換來的卻是肉體的折磨和生命的煎熬,臨終前對母親說:「我拜錯了神,妳要尋找真神,以免重踏我的覆轍,後悔莫及﹗」緊接著是一陣悲傷長嘆,含恨而逝,年僅十二的母親把『尋找真神』的事放在心裡,而外祖父的遺願正等待實現的一天。

十六歲那年聽聞有依未來自中國大陸的宋尚節博士正在台南開佈道大會,只是得知的時間太晚了,而錯過了大好的機會,只知道是和『十字架』有關,母親就憑著對的『十字架』模糊概念,在公園路找到一棟屋頂有一個十字架的建築物—『台南聖教會』。母親就直接闖進了教會找到高進元牧師,要求聽講『十字架』的信息,外祖父的遺願終得實現,前後不過四個年頭。這也開啟母親七十年的信仰生活,如今仍謹守起初的信心。七十年對永生的神當然不算什麼,但在一般人的眼中,它卻是代表著漫長歲月。

二、婚前婚後-牧師作大媒

母親自十六歲闖進教會後。以單純的信心成為慕道友,十七歲受洗成為基督徒。自慕道期間,就經常跟著高牧師和教會的同工們一起到街頭巷尾,敲鑼打鼓,提燈高歌,就像現今垃圾車所播放耳熟能詳的「少女的祈禱」,那時街頭佈道所唱唯一的一首歌是「來信耶穌」,每當街頭響起這首歌時,總會帶來人潮。而母親第一位帶領信主的竟是她那腳纏三寸金蓮的母親,外祖母信主後,逐漸改善體弱多病的體質,成為一位身心OK的健康人,每個星期天以三寸的金蓮行走約一里路到教會做禮拜,在教會她是唯一仍纏著腳的老姐妹,大家都稱呼她為「纏腳阿嬤」(台語)而不名,他直到九十八高齡才返回天家。

“來信耶穌,來信耶穌,來信耶穌現在,
在來信耶穌,來信耶穌現在﹗
祂要救你,祂要救你,祂要救你現在,
現在祂要救你,祂要救你現在﹗”(台語/國語)

歌曲中沒有華麗的詞藻,句句卻鏗鏘有力,撼動人心,那時老百姓對物質生活的慾望不高,對心靈的追求卻有著無比的渴望,路邊佈道是帶人歸主的最佳途徑。

早年台南民風純樸,初代教會的信仰生活非常單純,牧師在教會裡有著絕對的權威性和影響力。母親在廿二歲正值豆蔻年華時和年僅廿四歲的父親在高牧師的福證下成為夫妻,這段姻緣當時是由高牧師作媒而成就的,其實那時配對的成分非常大。父親和母親同是台南聖教會的會友,那時有很多年輕人對母親都甚懷好感,而高牧師卻認為父親是一位很有為的好青年,和母親『最匹配』(台語)。在作媒期間,高牧師曾對母親說父親非常喜歡母親,若母親不答應這門親事,父親就終生獨身。母親年幼時就須照顧久病的外祖父和體弱多病的外祖母,而失去受教育的機會,高牧師就成為母親的教父,是母親心目中的長者,就在高牧師的肯定和鼓勵下完成了這段婚事。據知經高牧師配對成功的夫妻不下數十對之多。父親感懷高牧師是促成婚事的大恩人,當高牧師回天家時,父親承擔了高家的大部分治喪費用,算是知恩圖報。

民國三十年母親成為曾家的長媳,當時曾家的經濟並不寬裕,生活相當拮据,當母親懷孕時,神安排一位善心的鄰居歐巴桑,經常從窗口遞進一些食物。神這種奇妙的作為,就如同神在二千七百多年前藉著一位寡婦僅存的一把麵和一點油,讓寡婦母子和先知以利亞三人渡過長達三年的大旱災。(列王記上十七)

三、生活見證-『神啊!求祢讓我也不貧窮也不富足。』

聖經箴言書第三十章第七節到第九節如是說:神哪!「我求祢兩件事,在我未死之前,不要不賜給我。求祢讓虛假和謊言遠離我,讓我也不貧窮也不富足,賜我需要的飲食。恐怕我飽足不認你說耶和華是誰呢?又恐怕我貧窮就偷竊,以致褻瀆我上帝的名。」

民國三十六年台灣光復,父親承繼一家日本人的餅舖,事業開始蒸蒸日上,那時很多店家販售的麵包都向父親批發,市場占有率曾達百分之七十以上,生活在四十二年達到高峰,是台南少數擁有自家車的店家,稍早又向飲料界發展亦大有斬獲,與黑松汽水形成南北對抗。當時台南銀行公會每年的新春都會宴請五位生意達人,父親曾連續受邀三年。那時母親一再告誡要父親珍惜所擁有的,但父親總是以傲慢的口氣回應「錢是我的,我會珍惜。」(台語),這印證箴言經文「富足自傲」。父親是一位受日本教育的大男人主義者,和母親一齊外出後絕對是一前一後,父親也曾犯了世上男人多會犯的錯誤。民國四十三年台南聖教會為購置教會墓園而需大筆資金,父親認捐了其中絕大部分。但父親是以借款支應,雖獲得人的稱許,只因不是榮耀神的奉獻所以得不到神的悅納和賜福,家道也逐漸中衰而至一敗塗地,其後舉家北遷仍未有起色,甚至爲了一家七口的生計,母親曾數度淪為黑衣人,偷雞蛋、偷月餅,這再再都印證了箴言書的經文,也見證了一句諺語:「偷雞不愛惜皮,餓人不愛惜面皮。」(台語)

自家道中衰,母親一直是全家的舵手,這雖苦了母親,但神不曾讓她承受無法承受的軛,在艱苦中神歷練了母親,也歷練了全家人,在人認為負面的事,在神都有正面的意義。

現在母親每天爲七個兒子和七個家庭向神祈求,母親是我們的避風港,母親的信仰生活數十年如一日從未懈怠,禱告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環,她每天的自我靈修除了禱告,讀聖經外就是詩歌頌讚,我經常從她那充滿平和和喜樂的歌聲中,感受到神以悅納她的祈求。母親也有軟弱的時候,但總在禱告中獲得力量、獲得堅強、獲得再裝備。母親奉行十分之ㄧ奉獻,實際更達十分之三。他現在仍經常和教會的牧師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包括機車在內,到各地方去探訪。

神用完全不同的方式來管教她的七個家庭,也讓母親感受不同的“鹹”、“酸”、“甜”。我們期盼來日在天上的教會,七個家庭都能全員到齊。

四、結語-生命像春夏秋冬,年長卻不一定都是冬天!

聖經詩篇第九十二篇第十二節到十五節

「義人要發旺如棕樹,生長如利巴嫩的香栢樹。
他們栽於耶和華的殿中,發旺在我們神的院裡。
他們年老的時候,仍要結果子,要滿了汁漿,而常發青
好顯明耶和華是正直的,祂是我的磐石,在祂毫無不義。」
生命雖不能重來,卻可以活得更精采,
生命可以有無限可能,也可以有無限希望
生命像春夏秋冬,年長卻不一定都是冬天。
“耶穌愛我”這首歌是母親溜了七十年的老歌:
耶穌愛我我知道,因為記載在聖經
小小孩童很軟弱,耶穌疼愛這等人,
是耶穌愛我,是耶穌愛我,
是耶穌愛我,有記載在聖經。
人的愛有限,神的愛無盡!